最高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再审改判聂树斌案侧记

当听到审判长胡云腾宣读判决聂树斌无罪时，70多岁的张焕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痛哭。2016年12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对原审被告人聂树斌故意杀人、强*妇女再审案公开宣判，宣告撤销原审判决，改判...

当听到审判长胡云腾宣读判决聂树斌无罪时，70多岁的张焕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痛哭。

2016年12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对原审被告人聂树斌故意杀人、强*妇女再审案公开宣判，宣告撤销原审判决，改判聂树斌无罪。

庭审期间，胡云腾**官对9条申诉人和代理人提出的意见逐一分析，介绍再审查实的情况，并宣读最高法院是否予以采纳的意见。这一过程中，张焕枝不时地拿笔记录，看上去专注而镇静。

“全体起立”10点半左右，胡云腾法官宣布终审判决结果:“撤销河北省高院和石家庄中级人民法院的原判决，原审被告人聂树斌无罪。”话音刚落，跌回座位的张焕枝突然嚎啕痛哭，并哭喊着，“我的孩子回不来了”。在座的人无一不为之动容。

庭审结束后，张焕枝对记者说，自己当时既高兴又痛苦，“我就是等这一天，我就是要这个结果。但是，结果再好，毕竟我也失去儿子了，我儿子回不来了，这一点来说我确实很痛苦，这个正义来得太迟了。”

对于最高人民法院的工作，张焕枝称，“我要明确地告诉大家，我很满意，我给最高法院点个赞，他们在纠正错案上下大力度、下大决心，体现了司法改革一步步在进步，这点我体验到了。司法环境在改变，在聂树斌案子上体现出来了。”

聂案申诉代理律师李树亭表示，“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通过公开公正审理这个案子，真正做到了对法律负责、对人民负责、对历史负责，也是真正贯彻了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的要求，一个老人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困苦，最后获得这么一个圆满结果，给他儿子洗刷了冤屈，恢复了名声，所以张阿姨对最高人民法院点赞，这是发自内心的。”

谈到案件复审和再审的过程，张焕枝表示，“不管是山东高院复查阶段还是最高院再审阶段，法院都很严谨、积极、踏实在做这个案子，包括对很多事情的核实，这些工作我都看到了，我认可。” 李树亭对山东高院和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的工作表示赞赏和感激，“阅卷阶段看到山东高院复查阶段形成18本案卷，他们确实做了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

今天的宣判也吸引了一些法学专家旁听，他们均认为再审改判聂树斌无罪，将会对我国法治发展产生积极的推动作用。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教授何家弘认为，聂案之所以到现在才最终宣判，一方面说明该案案情确实复杂，另一方面也反映最高法这次再审认真细致，并非只是在复查之后简单地走程序，这也侧面契合了目前正在推进的以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改革。

“复查、再审环节充分保障当事人参与权、阅卷权和公众知情权，召开听证会等有益形式，为处理社会有广泛影响的重大案件提供了很好的参照。”武汉大学刑事法研究中心主任莫洪宪教授如是说。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研究员王敏远将聂树斌案件得以再审并纠错的原因归纳为四点，一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战略部署，高度重视冤假错案的纠正和防范；二是社会普遍且持续的关注；三是人们关于司法的观念的进步；四是本轮司法改革所带来的契机。

庭审结束的时候，张焕枝在法庭上表示“有话要说”，上午11点半左右，审判长胡云腾特地来到休息室看望张焕枝。针对张焕枝提出的有关申请国家赔偿的问题与疑虑，胡云腾做了耐心的解答，并表示宣判结束后已经通知了河北高院，“你提出申请后他们会尽快受理。河北高院对案件的态度非常明确。”

上午11点50分左右，持续近20分钟的谈话结束。胡云腾在张焕枝离开前说：“这个案子是历史形成的，现在能够改判是党中央不断推进依法治国的结果，首先要感谢国家司法的进步。你和你的老伴儿、女儿都要向前看，生活还要继续，你们现在面临的生活困难是暂时的，你们要多多保重。”此外，胡云腾还表示，如果这次来沈阳的路费有困难，“我们可以给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