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写名家：高莽“老虎”九十不出洞 [哈哈镜]

高莽先生和他的发妻都属虎，他戏称自己家为“老虎洞”。九十高龄的旅途上，风风雨雨，相濡以沫。最令人感动的是，他为半路双目失明的妻子，如影随形，日夜侍奉，整整三十余载。为了解除妻子失明的痛苦，他年复一年地...

高莽先生和他的发妻都属虎，他戏称自己家为“老虎洞”。九十高龄的旅途上，风风雨雨，相濡以沫。最令人感动的是，他为半路双目失明的妻子，如影随形，日夜侍奉，整整三十余载。为了解除妻子失明的痛苦，他年复一年地天天早晨喂罢妻子早餐后，便坐在妻子身边读书讲故事。让她似乎总能看见这五光十*的大千世界。她虽然眼前是黑黑的，心却是亮亮的，总能忘却了寂寞和烦恼……我今画之歌之，道一声：好人高莽。邢振龄

作家鲁光（右）和高莽先生

高莽是我常走动的忘年交，他在文学、翻译和绘画上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有大学问而又没有架子。那天吃过早饭，我给高莽打电话。岚岚在电话里说：“我爸9点多起床，他可想念老朋友了，来吧!”我9点半去高莽的住室，他已端坐在沙发上等候。

“我九十岁时，为自己做了一件事。”说着，高莽起身，拿出一个小镜框。镜框里有一幅高莽的头像，有点像油画，也有点像速写。画上有高莽的题字，“九十岁时用剪下来的头发贴一帧肖像留作纪念”。我吃惊这位老友别出心裁的创造。高莽说：“前几天，剪完发，她们出门了。我把散落一地的头发收拾起来，粘成了这幅肖像。我这个人老想创新……”我说：“在中国是首创。你当过《世界文学》主编，别的国画家有这种创作吗？”高莽说：“好像没有……”

我说：“那就是世界独创之作了。”高莽笑了，笑得像个老小孩。

高莽进屋拿来一张硬纸板，叫我坐到他身边，说：“画张侧面像吧！”这些年，无论是开会坐在一起，还是到他家串门，高莽都为我画像。我保存他为我画的肖像有七八幅之多。2013年l1月27日感恩节那天，他为我画过一幅。他题了如下一些字：“鲁大哥，鲁老师，你处处都比我好，只有姓没有我‘高’。这一点胜过你，还有我的个子比你高。”短短几十个字，充盈着高氏的智慧和幽默。我也在画的空白处题写了几行字：“高莽姓高，人高品德才华更高。一个丑男却被他画了不知多少次，丑也变美了。

高人总说自己不高，此回年届87岁的高兄头一回夸自己个高。难得一回说实话真话。”我用鲁氏的调侃回敬了他。高莽捕捉神情的速度是惊人的，也就一二十分钟，很传神的一幅速写头像已完工。又用广告*在肖像的额头上方涂了稀疏几笔白*。我这个白发都已稀少的八十老者的神情，便跃然纸上。他让岚岚复印了一张，嘱我题字。我即兴写道，“老虎九十不出洞，写画人生不放松，待到高兄百岁时，老友相聚喝一盅。”高莽自己留下复制品，却将原作送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