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木吐拉石窟讲记（下）

为何要在这里开窟造像？ 发现于20世纪70年代库木吐拉石窟沟口区的新1窟和新2窟中的穹顶画，被誉为龟兹石窟群佛教艺术的巅峰之作。在克孜尔依旧繁盛的时期，为何会来到这里另起炉灶，重新修窟呢？本期艺术发现之旅，教育部长...

为何要在这里开窟造像？

发现于20世纪70年代库木吐拉石窟沟口区的新1窟和新2窟中的穹顶画，被誉为龟兹石窟群佛教艺术的巅峰之作。在克孜尔依旧繁盛的时期，为何会来到这里另起炉灶，重新修窟呢？本期艺术发现之旅，教育部长江学者、考古学家宁强教授，将为您一一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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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2窟·窟顶

我们今天要讲的是库木吐拉石窟两个新窟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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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46窟·主室正壁

我在前面讲库木吐拉石窟的时候，把它的总体风貌做了一个概括总结，特别讲到它的第一期也就是龟兹风格时期，它和克孜尔非常的相像，主体的洞窟也都是中心柱窟，有券顶，券顶正中画天宫，两边画故事画。后面有甬道，整个在建筑形制、壁画题材、艺术风格各方面都和克孜尔石窟的发展期和繁盛期初期的石窟特别相像，所以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是同一伙艺术家做的。

在库木吐拉另起炉灶的原因

1、库木吐拉石窟是克孜尔“满员”后的另外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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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1窟·窟顶

那么如果真是如此，问题来了，他在克孜尔做的好好的，他跑库木吐拉来干吗？为什么要在一个地方新起炉灶来修呢？难道就像我们现在想象的那个地方没有空间了，所以到这儿来修？

其实不是那样子的，因为在这之后，克孜尔还修了大量的洞窟，他们怎么又有地儿可修呢？所以这个问题特别令人好奇，我一直在想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的话在克孜尔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到库木吐拉另起炉灶重新开始开窟造像呢？

2、“新窟”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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乗驴车进入库木吐拉

带着这个疑问，我去库木吐拉看，克孜尔研究所的所长派了一个研究员陪着我去，库木吐拉石窟有点荒，只有一个维族老汉亚森守着，亚森喜欢喝酒。我就在旁边的一个镇上买了茅台给亚森带去，也让老头子高兴高兴，也算我们石窟研究的同行。见了亚森，老爷子高兴坏了，就把钥匙拿出来，说每一个洞你都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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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谷口

把这些普通的洞窟看了之后，我就问亚森还有没有最精彩的？老爷子说“有啊，有两个新窟，叫做新1窟、新2窟。”我说“啥叫新窟，难道你们新开了个洞窟，又去画了壁画？”他说“不是，是在70年代初的时候兴修水利，偶然挖出来了两个洞窟，而且还保存的很好。”我说这两个窟是必看，然后就去了。我才发现我们应该是找到一些答案了。

3、为什么要在库木吐拉修建石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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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2窟·窟顶壁画

就是在克孜尔发展期和繁盛期做的好好的，为什么在库木吐拉这个地方另起炉灶。因为有一些人，就像鸠摩罗什那样，一些别的僧人在喀什学了大乘佛教的东西，带回了龟兹，可是受到克孜尔石窟为主体的小乘佛教僧侣的排斥，他们需要一个新的地方来修，除了照着克孜尔里面的东西之外，他们把一些自己新的想法也在这个地方表现出来了。就在新1窟、新2窟。

被藏起来的两个新窟

4、为什么说这两个新窟是被藏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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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石窟前水库

后来我在2007年带着耶鲁大学的教授和研究生一起去看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就特别提出来，我们得看新1窟、新2窟，七月初，我们去得脱鞋趟过一条河，那个水很刺骨，趟过这条河，在峡谷口就有两个入口，进去就是新1窟、新2窟，它的位置比较偏，即便是这些人到了库木吐拉，已经不在克孜尔了，他要造这种纯粹大乘佛教的东西，他都得找一个藏起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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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峡谷里的窟口

而且你感觉进这个新1窟、新2窟，是要走一个地道似的，它这个甬道比较长，也有点藏起来的意思，里面黑乎乎，它不是敞开的，光线照不进去，所以它是藏起来的两个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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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出土泥塑·供养童子

新窟新发现：龟兹也有“大乘”

发现于20世纪70年代库木吐拉石窟沟口区的新2窟和新1窟，以其精美的壁画被称为龟兹石窟群佛教艺术的巅峰之作。可是，这两座精美的佛教石窟为何会遭到掩埋？是自然形成？还是人为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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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2窟·窟顶（临本）

两个新窟被藏起来的原因

1、库木吐拉的两个新窟为什么会被藏起来？

我怀疑这两个窟之所以被埋起来后来才发现，是有意的。可能就是他们觉得跟主流不合，最后大乘的这些和尚又往中国内地去了以后，当地人可能就把这两个洞给埋起来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它们都没有被发现，直到上世纪的70年代才发现才挖出来，才成为了库木吐拉的新1窟、新2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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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1窟·窟顶

我们本来想都是佛门一脉，佛教一家，为什么要分大乘、小乘？龟兹国为什么又是以小乘为主呢？喀什作为大乘佛教的中心，除了对丝绸之路南线，到吐鲁番、到敦煌的影响之外，它对北线以小乘佛教为主的像龟兹国这样的地方是一个什么关系。

这些佛教的僧侣高僧他们是要旅行的，比如像鸠摩罗什他们就要往西边去，去到喀什就会接触到大乘佛教的东西，而且印度还有罽宾国，比如现在巴基斯坦、阿富汗那一代的犍陀罗的佛教僧侣，他们要到东边来，他们有两条道，有的人走了北线就走到龟兹国，就到了小乘佛教的中心，都城里头有大寺庙昭怙厘寺，也有大的皇家寺院，又有开凿石窟的传统，就是克孜尔石窟。

库木吐拉的“大乘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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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出土泥塑菩萨

2、修小乘的龟兹人是否排斥大乘的东西呢？

但是，大家就有点格格不入，大乘的人会觉得小乘的人太执着，一佛一菩萨，那还有别的佛呢，还有那么多菩萨呢。又怎么算呢？所以库木吐拉新1窟、新2窟的发现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它们可以改变我们一个基本的看法，觉得龟兹地区就完全是小乘的东西，其实不完全是这样。

就算是玄奘法师到了龟兹国的时候，龟兹当地的僧人是修小乘，它的影响力确实巨大。龟兹国的王族贵族也都是信小乘的。但是他们其实也不排除大乘的僧侣。修大乘的这些和尚来了，照样好好接待。鸠摩罗什和他母亲去游历北印度，在喀什学了大乘的东西带到了龟兹，也没有受到排斥，他们也还是王族，在龟兹国影响力非常大，而且声名远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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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出土泥塑供养童子

其实这些供养人作为信徒，他们自己是不排斥大乘的。但是僧侣是要排斥的，修小乘的就按小乘的规矩办，他就对大乘佛教的信徒还有僧侣有一定的排斥，所以他们也会对这些供养人产生影响。

3、谁是昙摩密多？他和库木吐拉有什么关系？

有一个很有名的罽宾国的和尚，也就是现在的巴基斯坦、阿富汗这一带，昙摩密多（Dharmamitra），他到了龟兹国，国王和整个宫廷那是隆重迎接，他的绰号叫连眉禅师，也就是他的两个眉毛长到一块了，他是坐禅的高手，习禅定，在小乘里大家也坐禅，也习禅定，但是他的基本学说和基本思想是大乘的，他也受到龟兹国王的礼遇，只是他在龟兹国待了几年待不住。

一开始我就纳闷了，你说这个国王王室这么礼遇Dharmamitra，他为什么要走？他是主动离开的，他往哪里走了呢？经过吐鲁番这边就到了敦煌。在敦煌他就觉得比较舒服，而且敦煌当地的统治者也很支持他。他得以在敦煌住下来，“开园百亩，植柰千株”，整了一个大的经舍，一百亩地，种了一千棵树，很大的一个寺院，都是大乘佛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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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北凉272窟·窟顶天宫伎乐飞天

然后他把克孜尔的开洞窟的传统带到莫高窟，北凉的山窟应该就是昙摩密多主持下开的，习大乘教的人其实在龟兹国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只是他觉得不舒服，就像昙摩密多一样，待不住，但是他们在那个地方由于受到王室的款待，他其实还是有能力来造窟的。

那么他们造了没有呢？这就是我的疑问。他们有没有在那里留下比较典型的大乘教的石窟。有，就在库木吐拉，就是新1窟、新2窟。虽然他也是躲躲闪闪的修到一个比较偏的地儿，你去要趟着河水过去，但是新1窟、新2窟也因此得以保存的非常完美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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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1窟·窟顶菩萨

介绍西域艺术的常常用新1窟、新2窟的壁画作为封面，其实这是非典型石窟，它并不是典型的龟兹国的佛教艺术，龟兹国典型的佛教艺术是小乘教的东西，释迦牟尼的故事，弥勒菩萨的事情，就是所谓的一佛一菩萨的事情。

两个新窟的“诞生”猜想

4、两个新窟到底是谁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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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2窟·窟顶

库木吐拉的新1窟、新2窟就没有表现这些内容。尽管它们也残了，周围的这些壁画残的厉害，但是它顶部保存的非常完整，而且极为精美，完全是皇家气派。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和昙摩密多，还有鸠摩罗什家族这些受皇家尊敬的供养的大乘的佛教僧侣有关呢？我觉得肯定是有关系的。

只能说是它密切到什么程度了，由于史料缺失，我们没有办法把它解答的那么直接，但是我觉得至少现有的记载和史料告诉我们大乘佛教的僧侣和学说，龟兹国的王族是不排斥的，不仅不排斥，而且他们是尊敬的，包括他们礼遇鸠摩罗什，礼遇昙摩密多，让这些人得以在龟兹国生存下来。尽管最后鸠摩罗什是被抓走的，被军队带走的。昙摩密多是自己走的，但在离开之前，他在龟兹国受到礼遇，是不是也做了一些事情呢？

可能这就是我们解开新1窟、新2窟之谜的钥匙。就是这些到龟兹来受到礼遇的大乘教的和尚，可能是他们主持下或者影响下造的新1窟、新2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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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1窟·泥塑坐佛

“非主流”的新1窟和新2窟

库木吐拉两个新窟中的壁画保存得基本完整，全窟的壁画以暖色为主，壁画色泽变换有序，恬淡谐和。尤其是窟顶壁画更是精美华丽。本期艺术发现之旅，教育部长江学者、考古学家宁强教授，将带你走进这两座“非主流”的新窟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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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2窟·窟顶菩萨

说了这么多新1窟、新2窟存在的历史依据，那么具体新1窟、新2窟它描绘一些什么东西呢？

新1窟的“古风遗韵”

1、新1窟的窟顶莲花是从哪里传过来的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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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1窟·窟顶莲花

以新1窟为例，它是方形的，一个圆顶，我们叫做穹庐顶，它也有木构的建筑撑起来，正中间是一朵大大的莲花，而且这个莲花它不像普通的我们在汉地见到的大瓣的莲花，它是小瓣莲花，分了四层，中间一个圆的有花蕊，然后一层一层几十个花瓣垒起来的大莲花。

这个画法很特别，它还真不是内地的画法，它是从犍陀罗从喀什传过来的一种画法。你在克孜尔石窟也见不到这样的莲花，一层一层几十个花瓣的莲花，它是新来的一个东西。而且这个时代，现在就定到五世纪，大概就是鸠摩罗什、昙摩密多那个时代，可能是从西边经过喀什传过来的罽宾国风格的这么一个大大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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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1窟·窟顶

我们在克孜尔没有见到这样子的大莲花，我们见到新来的这个样式，半圆形的顶以莲花为中心呈放射状分出来了很多格子，一格一格分了11格。

2、莲花里的佛像和菩萨像描绘了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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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什三仙洞·窟顶壁画

喀什是大乘佛教的中心，喀什的三仙洞中间那个顶上就跟这个特别像，也是中间一朵大莲花，周围是呈放射状的，画了立佛。在新1窟也是这样子，它有11格，画了六个佛像，五个菩萨像，一格一个，就这样子间隔开来，但是有两个佛是挨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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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1窟·窟顶佛像（转法轮）

有一个佛两个手中捧着一个圆形的东西，那是一个法轮，就像开车似的这样一转，转法轮。转法轮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法的另外一个叫法，这么一转就在说法了。

这有一个说法的佛，然后就是其他的各种佛，小乘讲一佛一菩萨，就信仰释迦牟尼佛，这里这个释迦牟尼佛在转法轮说法，可是又有那么多别的佛，除了释迦佛转法轮之外，它还有五个佛，可能是五方佛，东南西北中五方佛，这是大乘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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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1窟·窟顶菩萨

然后在这些佛之间画着非常精美的菩萨像，而这些菩萨还特别像龟兹装的本地菩萨，他们的长相包括两撇胡子翘起来的特别像本地人，服饰也像，这些佛像和菩萨像光着脚站着，两边有的站着一个小菩萨，有的一边一个小菩萨，都是半身的，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另外一边是一个力士，像药叉这样的护法神。

这种画法就像于阗的画法，也就是说大乘佛教为主的一些画法，画半身的菩萨像或者说力士像，这个我们在库木吐拉的新1窟就看到了。然后我们看到五方佛看到释迦说法这种放射状的画法其实也是从喀什传过来的，我估计是罽宾国的传统。因为在巴米扬石窟我们也可以看到这样子的球木形的画立佛的东西。

新2窟的“众神之舞”

3、新2窟和新1窟的布局和壁画内容是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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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2窟·窟顶

新2窟跟这个是一模一样的结构，也是一个半圆形的穹庐顶，分了13格，每一个里头都是一个站立的菩萨，像跳舞一样，姿态非常优美，也是本地人的长相。研究舞蹈的人特别喜欢新2窟，因为它上面这些菩萨的各种动作、各种手势、各种眼神特别像在跳舞。

大量的菩萨出现也是典型的大乘佛教艺术的做法。因为小乘是讲一佛一菩萨，主要画一个弥勒，你画那么多菩萨是什么意思？那是大乘佛教的学说，大量的菩萨来引导众生达于彼岸。

两个新窟的历史意义

4、两个新窟的发现对于我们来说有着什么样的特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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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新2窟·窟顶菩萨像

新1窟、新2窟的发现，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历史线索，也就是说大乘佛教艺术是怎么传到龟兹国的？在龟兹国是一个怎么样的生成状态？它们可能是非主流的，可能要选一个比较偏的位置来造窟，还有它的这些体裁、题材可能是大乘的东西，但是它的画法又可能得适应一下当地人的口味，因为毕竟这些供养人他还是龟兹国的王族，他们还是以信小乘为主的，他虽然礼遇这些大乘的僧人，也容忍大乘的学说，但是他们内心并不是完全支持的，至少他不公开支持。

所以我们注意到新1窟、新2窟是被埋起来了的。它可能造的时候选了一个相对偏的地儿造了，也造的很精美，可是当大乘的和尚、高僧一离开，他就把它埋起来了，很多年大家也不知道，直到70年代初的时候，很偶然的把它挖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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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木吐拉出土泥塑菩萨

当然原来我们想象的可能是自然埋藏的，现在我估计不是，可能是有意埋藏的，而且埋藏的时间可能比较早。因为它可能受到小乘的一些排斥甚至破坏，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把它埋起来，这样也不能算是毁佛，而是把它保护起来，也就为我们留下了非常重要的历史资料，这就是新1窟、新2窟的特殊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