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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士杰:服务自己的兴趣,无所谓报酬和评价

作者: 来源:QQ 2019-04-19 05:41:08

“我永远热爱戏剧!”金宝(金士杰)说这话时,一本正经地,让人想起《教父》里马龙白兰度一开始说的:“我相信美国……”把“美国”换成“戏剧”,两个人神情就贴切极了。这是兰陵剧坊的创始团员对金士杰的描述,一晃40年。兰陵剧坊...

“我永远热爱戏剧!”

金宝(金士杰)说这话时,一本正经地,让人想起《教父》里马龙白兰度一开始说的:“我相信美国……”

把“美国”换成“戏剧”,两个人神情就贴切极了。

这是兰陵剧坊的创始团员对金士杰的描述,一晃40年。

兰陵剧坊前身为耕莘实验剧场,而后更名,为台湾第一个实验剧团,金士杰是团长。兰陵直接或间接地孕育了台湾许多剧团,包括屏风表演班、优人神鼓、表演工作坊等等;兰陵人包括:金士杰、李国修、刘若瑀、马汀尼……每一个,日后都成了台湾戏剧中流砥柱的人物,称霸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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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同第一次邀请金老师开讲,是2012年的9月,彼时他的《最后十四堂星期二的课》,刚开始在大陆巡演。

左:金士杰

右:本文作者,人生大不同创始人、理事长 陈瑜

近2000人的文化广场,座无虚席。

见识了一个戏剧人的号召力!

那场两个半小时的访谈,之后在我供职的《申江服务导报》做了6个整版,记者编辑都舍不得删,因为有一个问题很勾人:金士杰为什么会成为今天的金士杰?其实,这是“人生大不同”邀请的每位嘉宾做的每场活动,埋在底层的金线。

隔不多久,正巧去台湾。有一夜,去果陀的排练厅,看金士杰和顾宝明两位老戏骨排练《动物园》。

“你要走了?”这是顾宝明的一句台词。金士杰听着,不确定这句话仅仅是疑问,还是带着责备,于是和导演一起把原版剧本翻出来,再做研读。

一晚上,如此这般字斟句酌。

第二天,金老师托人把他获得文艺奖的册子送到我住的酒店,那里头有他的获奖感言:

“服务自己的兴趣,所以不会有辛苦,不会有值不值得,无所谓报酬或是评价。它只要求一件事:要使它更好玩,它才能玩得下去。

……

感谢在兰陵陪我一起打拼的伙伴。生命最绚烂的年纪,我们心连心地奉献给了黑胶地板,世间少见这么没有功利色彩的一群人。”

兰陵时代的青年金士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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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剧坊”本身是一件作品。一群生活在1980年代台湾的年轻人,他们持有戏剧的热爱与思考,试图在西方的戏剧形式与中国的表演艺术中,追寻一条适合他们行走的道路。

白天,每个人都在外面谋生,有电视台不受重视的小职员、有场记、有爬格子的文员、爬电线杆的维修工、地毯公司的搬运工……晚上,他们聚到一起,把自己训练成为戏剧人。

兰陵剧坊团员集体照

“眼前的这群人完全不像任何天底下我见过的剧团的人,没有俊男,没有美女,形象极不佳,歪瓜裂枣。每个人的穿着打扮,没有一点时髦痕迹,全都是菜市场口上遇到的人的模样,好像预备说两句话,回家继续洗厨房或者干什么的。我自己穿个凉鞋都快破了。大家坐在那边你看我,我看你,讲一些很伟大的话,自己都不太相信,就开始了。”

金士杰对他四处拉来的团员,如此评价。

生活就是剧场。这票人一起工作、练习、讨论、吵架。上课时,探索、寻觅自己,观察、学习别人;下课后,在小冰店喝二大杯500cc的酸梅汤;寒夜里骑脚踏车到伙伴家中,挑灯夜战,讨论演出的剧情。

排练之余,一起看戏。到美国文化中心看美国舞蹈剧场的系列录影;到国父纪念馆看各类演出;在电影图书馆地板上看电影更是经常的日课。

兰陵剧坊团员下班后集体训练

没有经济支援,没有适当的排练场地,但是在固定电话的彼端总有人守候:“今晚在……排练,坐xx公车到xx下车,七点,不要迟到,一定要来喔!”

金士杰一直抱着乐观的态度,他说:“正规军有正规军的纪律,但是游击队也有游击队的出奇制胜,愈是克难,大家的感情愈深挚,使我们亲密得有如一家人。”

要演出,才会有收入;也要演得好,才会有多的收入,所以他们经常是先借钱演出,再用演出收入来支付开销与偿还借款。到了演出时,一切服装、道具、化妆全部自己来,每位团员的家人、亲友,都愿支援,东借西借。登台时一切周全,绝不会显得寒碜。

金士杰古为今用,编剧导演的《荷珠新配》让兰陵剧坊一炮而红,为当时沉闷压抑的台湾戏剧界,注入了先锋实验的活泼气象。不只是戏剧界,整个文艺界都受到鼓舞。林怀民拽来了诗人杨牧,杨牧拽来了余光中,侯孝贤、杨德昌、蒋勋、胡茵梦、李行……为兰陵的戏奔走相告。

无论古今,想要开创一样东西,都是筚路蓝缕,都是千辛万苦。

《荷珠新配》演职员合影

“凡是爱好戏剧的人,都可以来,不只是为了表演,而是这些人离开了兰陵,还在我们的社会中。他们回到学校或机构,可能发展戏剧,是我们戏运蓬勃起来的一颗种子,即使他不弄戏剧,这些训练对他们个人或社会也是一件好事。”这是金士杰对兰陵朴素的定位。

蒋勋采访金士杰后写道:“兰陵这样的观念,使他们的成员相处融洽极了,你不能想象一个团体在训练过程中,那种坦诚交换意见、互助的关系……那么认真,那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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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如同剧场的老大哥一样,老大哥不一定要高或强,老有老的退功,老有老的得与失,他只是站在他的位置,释放他的温暖,并没有想要开创什么,或是暗示兰陵的徒子徒孙们什么,反而是一种热身与热心,不问收获,做好自己身为戏剧人的样子。

——金士杰

时值兰陵剧坊建团40周年,金士杰又把老伙计们召集在一起,复排《演员实验教室》。这一次,他是导演,也是编剧统筹。

《演员实验教室》剧照

《演员实验教室》首演于1983年,这是一出关于“时间”的戏,没有微言大义,没有人生哲理,只有“一群人在一段时间里的切片”——童年糗事、青春迷惘、婚姻艰难、死亡恐惧……

这些故事既不耸动,也不标新立异,却是每位演员在舞台上剖析自己的产物。通过表演的训练,让演员学会与生活里的自己相处,这样,才能成为兰陵人。

老友李国修曾叮嘱:此戏为兰陵最该重演之戏码,它叙述着演员的人生,诚诚实实,一层一层往心里寻觅。

金士杰在“导演的话”里写:

当年这个戏,台上站着的演员20岁到30岁。此番上阵,每个人都加上35岁,他们口中说出的人生故事,与之前相较自是大不同,而这也正是我经手此戏一大动力。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疏了、起皱了、下垂了,梁山好汉老来聚义厅重聚,和和乐乐,嘻嘻哈哈,那滋味我真不会说。陌生的日渐衰老的皮层底下流淌着我们彼此熟悉的热血,每个人口袋里那张身份证“籍贯”栏填写的,仍是“舞台”二字。

时间酿造出了金士杰特别在意的“老味”,经历人生历练后,兰陵人在另外一个高度诉说生命中的故事。“这些台词,到了他们嘴里,怎么会这么有感觉。每个人在台上,演的就是自己。”

上:《演员实验教室》1983版集体照

下:《演员实验教室》2018版集体照

“兰陵剧坊成立的时候是一群穷光蛋,面无惧色地度过了一段很穷苦的日子。在那个年代极其缺乏这样的人,在我的心目中,他们的灵魂是高贵的、少有的。在最好的岁月里,我们手拉手吃馒头,一点不犹豫。”金士杰说,“现在我把他们集合起来,就像一种记录,一种保持。去演一个有当年精神的戏。这么赤裸地去面对五花八门的现实世界,去告诉他们:

这就是兰陵4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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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那次访谈后,时不时会和金老师在上海见面,他的《最后十四堂星期二的课》,已经演出超过250场。2019年二刷,意外自己依然哭到不能自已。去后台见他,竟然又哽咽起来。

金老师来过大不同会馆,比着可爱的手势。

还给服务白血病孩子的“大不同宝贝伴读电台”录过绘本故事。

他是一个温暖的人。

谢谢文化广场和百庭文化的信任,4月27日有机会再度访谈金老师,聊聊兰陵剧坊40年。青春的年华里,你是否曾经为了自己的热爱不计得失地活过?

4月29日、30日、5月1日,《演员实验教室》在上汽上海文化广场上演。这出浸透着光阴的戏,全力推荐,因为有金士杰,因为有兰陵人。

—— 人生大不同 创始人 理事长 陈瑜

(部分资料参考《兰陵剧坊》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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