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最打动人心的,从来都是平凡
如黑白式照片的冲刷,总有属于那个年代独有的味道,黄河源头的儿女们尽情歌唱,如诗人般,日夜耕勤于近乎一生使命的庄稼地,不眠不休,仿佛整个人生在面前的这片庄稼地上将会无穷尽的展开更辽阔的内容……铺设直白的叙事方式,毫无...
如黑白式照片的冲刷,总有属于那个年代独有的味道,黄河源头的儿女们尽情歌唱,如诗人般,日夜耕勤于近乎一生使命的庄稼地,不眠不休,仿佛整个人生在面前的这片庄稼地上将会无穷尽的展开更辽阔的内容……
铺设直白的叙事方式,毫无西方柏拉图式的浪漫。初来,许是会过于单调,不过不正好是路先生想要表达的平凡的世界,平凡的人儿吗?因为生活是平凡的,过于浪漫总是不现实的。
你倾心于少平和晓霞那样不顾一切外观条件,只是因为一个爱的不同阶级的浪漫故事,可是童话发生在现实世界,被平凡的人儿撞见的概率又有多大?就如要想在茫茫大海筛得绿豆芝麻大的宝藏那样,有期待过,不过更多时候是内心的挣扎。
作者不愿如此残忍,不愿世俗的阻力冲开两人紧紧连起来的心,于是,将晓霞和少平的爱终止于与爱无关的洪水上。
在这点上,路先生是高明的,即没有放任无所顾忌的爱冲破现实,反而让现实屈服于世间最伟大的爱。也许,有遗憾恰恰是真实的人生吧!因为拥有过不及一个洒脱的放下不可能的结果,然后看着现实,经营自己的生活,过自己平凡的生活,少平做到了,他放下了对挚爱的呦痛后,重振起了对生活的热情……
我喜欢路先生这样的叙事风格,就如同看了一部老电影,一种说不上来的怀旧,却又不缺亘古不变的温情,打动从以前到现在,作为一个大写的人,苦苦追寻的主题——爱。和普通电影一样,在那个平凡的世界,少不了的跌宕起伏……
作为那个年代的路先生,敏感的嗅觉,以及那个年代在心里或多或少刻下的烙印,不用过多华丽辞藻,写的是别人的故事,更多的是照见自己的人生。
于是,细细咀嚼,不露痕迹,击破人性最柔软的部分,能将颠簸大起大落的平凡的人儿在起落中,最后趋于平静的也许只有一个爱字,就是这个平凡的字眼,但它包括的可太多太多咯!
我们这些平凡的人儿,哪一个不是呱呱坠地,从青涩懵懂成长为大姑娘小伙子?路先生的高明之处在于润物细无声,由小世界照进大时代,生活的一切说来宽泛,却扎根于平凡。
在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如同滚滚荒原上一大片斑黄,一大片灰暗,天气虽然乾坤朗朗,然而一开始,并不能给这个平凡的世界里的人们一丝丝温暖!
可是,终究再怎么青涩懵懂也敌不过时光的一段绕指柔,我们还是要学会成长,就像我们坚信的那样,尽管在原轨道上刹住的车子还要再惯性张滑一段路程,但历史的大轮必将重新启动,进入到一个转折性的弯道上……
我仿佛隔着泛黄的书卷,可以看到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一端,生活在那片平原上的平凡的世界,乌云褪去了许久许久,蓝天上高高挂起的一轮红日,一如往常,照拂大地,也将平凡的人们的脸蛋儿照的通红通红。
大地换了新衣服,去掉单调无味的黄,换上清新的绿,夹杂着各种说不清颜色的“配饰”,又是一年春草绿,山坡上回荡着田老五自由自在的信天游,歌颂得来不易的幸福……
也许平凡的生活就是这样,有多少苦难便有多少甘甜,只是我们配比不同,那么挥发出来的酸甜苦辣的交织气味便不同,乐于享受便是了,哪有什么公不公平呢!原材料都是一样的哩!
难道我们从母胎降生到世上开始,命运早就在头顶上缠绕了一条细细的长绳,我们像个玩偶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力挣脱,甚至于连喘口气的空隙都不得,等待着命运之神哼哼点唱,我们才得以伸展?不,我不信命,不信掌心上那密密麻麻的纹路足以决定我们一生的命格。
既是如此,少平又何故苦苦寻觅,倒不如吃茶去?何必在黑不见底的矿山消耗自己的生命?何必放着家中就要火红火红的砖厂生意不做?也许,这正是路先生通过笔下这位苦难之人所要传达给我们的一笔财富,从这位农民之子在他平凡的世界所致力挣脱的一切一切,我们都能从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不成熟的青年一代,总想从过去老一辈传统观念的蛛网挣脱,那么总少不了各种阻碍虎视眈眈,这位苦难的哲学家倒不免是上帝派来的引路者,以己之经历告诫我们,极力饮酣现实熬给我们的泪水和碱水,泡上几回,总归大有裨益,一次次伤的体无完肤过后,伤口经岁月无声的安抚过后,形成一道痂,以后的你,不会再痛,不是因为麻木,而是再怎么伤,你总会衍生出希望。
没有什么会比某年某月那道伤痕更刺痛心坎里,什么是痛苦?我想就像少平的苦难学说那样,是因为觉得有希望了才会有绝望,希望和绝望往往是一对共生共存的东西。有了希望,生活才会过得越来越好,有了盼头,人活着,才不会面如死灰!
有人说,少平的一生,过得与哥哥少安对比来说,前半段他是轻快的欢乐颂,因为他比哥哥幸运这么一些,能走进学堂,和在当时有名望的子弟在明堂堂的教室求学,而哥哥则是抑郁低沉的黄河颂,年少便肩负起照顾家中老小的责任,扛起锄头,与黝黑的土地庄稼共享日出日落。
到了后半段,命运之神好像给这两个人的人生来了个惊天大逆转,哥哥砖厂的生意蒸蒸日上,而少平这样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则在黑不溜秋的矿井死命的干活。但于我从不这么觉得,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每个平凡的人都会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价值,属于自己那个平凡世界的光彩动人!
虽然在脱离现实设定的轨道的这条路上,很艰难,又或许会身陷泥潭,慢慢陷下去,直至颈部漫过淤泥,无法呻吟,无法呼吸,但至少活出了那口气,活得酣畅淋漓,活得自由自在,活得遵从自己的内心。
我想我是羡慕的,更是仰望的,或许我现在没有少平那份气魄,但不得不承认,但我至少从他那瞥见了人生的正确答案,说来却是空泛,但我真真切切地得到了一股力量,那是说不出有多么的酣畅。
我在想,或许我的人生没有喜剧开头,又或许会以悲剧结尾,但,不得不说,这又是个新时代,是个激越飞扬的时代,生活中想象不到的是惊喜亦或是惊吓无时不刻以光的速度向你驶来,在某个不经意间与你的那份执拗不期而遇,谁知道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我想我现在是明白了路先生在字里行间重复的那个“命”字,不是说,笃定生下来是什么样的人,这一生便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而是能拥有那份,困在现实的铁笼里仍执拗地执心底深处那把“剑”劈开连自己都不敢确定的牢笼……
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平凡而漫长的生活里,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只有闯,亦无愧于年轻赐予的无限激情!
关于路先生倾尽精力写出的这部小说,每一个人物都值得细细咀嚼,无奈篇幅有限,在平凡的世界里的每一个平凡的人儿,都像是唱不尽的歌。
听,来自平凡的人儿内心波涛汹涌的声音,虽是相隔久远的年代,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彼此都会有些人性的共性,那些只会在漫长而久远的未来,留待人们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
作者:落尘,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