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烧毁巴黎圣母院,究竟需要几把火?
最新有传闻称法国警方已抓捕两名纵火嫌疑人目前事态仍在调查当中圣母院主体的70%幸免于火灾中那么,彻底烧毁巴黎圣母院究竟需要几把火?这里是黑匣子一间收容着宇宙间各种非凡精神世界的博物馆一个展览无数骇人奇迹的梦...
最新有传闻称
法国警方已抓捕两名纵火嫌疑人
目前事态仍在调查当中
圣母院主体的70%幸免于火灾中
那么,彻底烧毁巴黎圣母院
究竟需要几把火?
这里是黑匣子
一间收容着宇宙间各种非凡精神世界的博物馆
一个展览无数骇人奇迹的梦境陈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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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圣母院(Notre-Dame Cathedral)发生严重火灾,现场浓烟滚滚!
2019年4月15日注定是无法让人类遗忘的一天。当地时间15日下午6点50分左右,法国巴黎圣母院发生严重火灾,现场浓烟滚滚,火势很大并迅速蔓延到整栋建筑物,窜天的火光如同炼狱的景象。
在法国大文豪维克多·雨果(Victor Hugo)1831年出版的《巴黎圣母院》(Notre-Dame de Paris)中,教堂就曾经遭受过一次攻击。在那次攻击中,作为“奇迹王朝”的乞丐王国的众乞丐们,就试图冲击巴黎圣母院,营救吉普赛女郎埃斯梅拉达,并杀死驼背敲钟人加西莫多。最后由于法国国王路易十一的命令“把平民杀尽,把女巫绞死”,坚决镇压暴动,致使圣母院门前横尸遍地,周围变成了一片血海。
电影《钟楼怪人》剧照
教堂广场上,有几个拿着牛奶罐子的老大娘,看到圣母院大门前那残破的奇怪景象和沙岩裂缝间那两道凝固的铅流,惊讶异常,指指点点。这是昨夜骚乱所留下的痕迹。卡齐莫多在两座钟楼中间点燃的柴堆早已熄灭。特里斯丹也派人清扫过广场,把死尸扔进了塞纳河。像路易十一这样的国王,总是很注意在大屠杀之后,迅速把现场地上冲刷干净的。
——雨果《巴黎圣母院》
而今日,巴黎圣母院的这场大火,烧掉了法国800多年的历史古迹,作为巴黎的著名地标建筑,巴黎圣母院的地位和历史价值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无与伦比的,而它也因此被称之为历史上最辉煌的建筑之一,而这一功绩也来自于雨果的同名文学名著的世界扬名。
《巴黎圣母院》中的“钟楼怪人”加西莫多所居住的塔楼在大火中倒塌
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通过推特发文表示,看到巴黎圣母院发生火灾的照片他深感震惊。他说,巴黎圣母院是一个自14世纪以来耸立至今的世界遗产的独特典范。他的心此刻与法国政府和人民在一起。法国总统马克龙已取消一场重要的政策演讲正前往现场,他在推特上表示:“被火焰吞噬的圣母院,是整个国家的情感。”美国总统特朗普也对这座历史悠久的大教堂出现的火灾感到遗憾而感慨: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博物馆,真是一幅恐怖的景象。
此次巴黎圣母院的大火,据报目前传闻,已抓获两名纵火嫌疑人,但官方亦给予辟谣。经过消防队员一夜的奋战,大火扑灭了。圣母院主体70 %得到了挽救,伤痕累累,但仍然屹立着。而此次,竟有好事人称:“若要彻底烧毁巴黎圣母院,究竟需要几把火?”
烈火不仅在吞噬一座古老的璀璨建筑,更是在吞噬那来自十九世纪以来的文学记忆
人们沉浸在巨大灾难深处的惋惜与痛苦之中。这一灾难,不仅是场景目睹的惨烈,与它同时遭受苦难的,正如马克龙所称“整个国家的情感”。正如一切悲剧,来自于那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那么,这究竟是怎样的国家情感?巴黎圣母院是能被真正摧毁的吗?正如雨果曾在 《巴黎圣母院》中说:
“时间和人使这些卓绝的艺术遭受了什么样的摧残?关于这一切,关于古老的高卢历史,关于整个哥特式艺术,现在还有什么存留给我们呢?”
面对大火无能为力的法国人,跪倒在地,齐声唱歌《圣母颂》,为巴黎圣母院祈祷
巴黎圣母院在十九世纪经历过一场大修,并且免于法国大革命的劫难,与雨果及其笔下的《巴黎圣母院》无不关系。该书写于1830年“七月革命”(July Revolution)之后,当时法国正处于废止天主教在法国的国教地位时期,反教会情结在文化界不断蔓延,大革命期间,跟旧王朝有关的贵族和教会纪念物几乎都曾遭到破坏,教产也被国有化。
而执掌政权的国家代表大会却很快在1790年10月颁布律令,要求各部尽可能评估并保护国家财产下的纪念物、教堂和宗教建筑。作为此次革命的支持者及“七月王朝”(monarchie deOrléans)几任政府委员会里的成员,雨果本人以及出版的浪漫主义代表作《巴黎圣母院》,在保护巴黎中世纪文物的呼吁中,得到了一群年轻浪漫主义者的响应,这一人群正是《巴黎圣母院》最热烈的读者。
火光仿佛是一种炼狱
曾有一个故事流传,“二战”时占领巴黎的德军撤出的时候,在巴黎圣母院埋了很多炸药,他们留了一个士兵最后来按爆破按钮,但那个士兵却呆呆地坐着,惊叹这里的美妙,迟迟下不了手。当盟军部队到达时,发现炸药还在,按钮却没人碰过……这并非故事,而是真实的存在,只不过主角并不是一个普通士兵,而是德国将军迪特里希·冯·肖尔蒂茨(Dietrich von Choltitz)。
曾经在法国大革命及两次世界大战中幸存的巴黎圣母院,今日却遭劫难,并使得世人为之悲恸,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它与其他历史建筑有所不同?在这里,巴黎圣母院已经不再是一座单纯的历史建筑,从精神分析的角度而言,它已经成为了一种象征,一种关于自启蒙时代起,在整个欧洲弥漫着的理想与浪漫主义的容器。它象征着一个关于世界的新的理想主义。读懂雨果,才能真正读懂为何人们在大火之中的巴黎圣母院如此悲痛的原因。
Victor Hugo,1802 - 1885
若它只是一个爱情故事,那它必不可能成为经典,它更是一本拷问法国旧制度的皇皇巨著,是一部试图唤醒并使人们挣脱思想枷锁的铁钳。在这里,它打破了虚伪的宗教制度,打破了残忍的专制制度,它重新呼唤起关于打破社会阶层和善与恶的偏见。
在书中,人们在中世纪的末期,辗转着斗争与各种屈辱,神权的虚伪正被揭下面纱,政治的腐朽正在掏空社会的财富。正如雨果的《笑面人》(L’homme qui rit)中所描述的那样一个残酷无情的世界,也正如《悲惨世界》(Les Misérables)中所揭露的旧世界的疮疤。但丁的《神曲》(Divine Comedy)早就揭开了笼罩在苍穹之上的幕布。世界在堕落中正迎接着新的生命,而这黎明前的黑夜却是又寒又冷。
流浪者、乞丐和吉普赛人,流浪诗人与教堂敲钟人,再现了15世纪法王路易十一统治时期的真实历史,宫廷与教会如何在权力之中肆无忌惮,世人如何反抗并试图冲破镣铐与牢笼。人们内心的分裂、冲突,反映的是他们那个时代神权与人权、愚昧与求知之间,庞大沉重的黑暗制度与挣扎着的脆弱个人之间的分裂、冲突,终于导致悲剧中一切人物统统牺牲的惨烈结局。
在书中,1482年,法国巴黎,人们生活在教会和贵族阶层的统治下。人们在愚人节这天,在巴黎圣母院门前的广场上载歌载舞、疯狂打闹,尽情发泄着生活的压力。而敲钟人卡西莫多的出场,吉普赛女郎埃斯梅拉达的舞蹈,在一旁窥视的副主教克罗德的垂诞,一切的故事的悲剧就从这里开始。
埃斯梅拉达因受迷惑于花花公子菲比斯,而被陷害入狱,因不从克罗德而被判死刑,因卡西莫多而又获救。法庭得知死刑犯被劫的消息大为恼火,受到教会挑动,派官兵搜捕埃斯梅拉达。乞丐们闻讯前来营救,决定冲进圣母院救出埃斯梅拉达,杀死卡西莫多,而想要巩固王位的国王路易十一则下达了镇压暴动的命令。最终,巴黎圣母院前血流成河,世人在混乱的世界中被碾压粉碎。
巴黎圣母院属哥特式建筑形式,是法兰西岛地区的哥特式教堂群里面,非常具有关键代表意义的一座。
后因雨果的著作《巴黎圣母院》而闻名世界。
雨果在其书中隐含了一种观念:建筑是自由的象征,也是自由的栖息地。他在书中借巴黎圣母院赞颂着那来自古老的自由:在用石头书写的思想方面存在着一种特权,完全可以同我们现在的出版自由相提并论,那就是建筑艺术的自由。这种自由四处远扬,有时是一道门廊、一堵门面、整座教堂,都带着某种象征意义,它与宗教崇拜截然风马牛不相及,甚至与教会水火不相容。
是的,巴黎圣母院被雨果赋予了自由的含义,他用中世纪以来的建筑史来阐述这一观点。他认为在那个时代,思想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是自由的,才是能逃脱中世纪专制制度和神权统治下的审查铡刀:
“思想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是自由的,因此它只好全部都写在那些被称为建筑物的书籍上面。倘若不是采用建筑物这种形式,而是冒然竟敢写成书稿的形式,那它早就遭刽子手的毒手,当众被焚毁了。”
自由的思想得以在建筑的石头中,才得以保留
在借助巴黎圣母院的说明上,雨果表示,教堂门廊所体现的思想,早就目睹书籍所表现的思想所蒙受的苦难了。既然只有营造出这条出路,思想要得见天日,便从四面八方急速汇集到建造术上来了。于是出现了许许多多大教堂,遍布整个欧洲,其数目之惊人,即使在核对之后,也令人难以置信。社会的一切物质力量和一切精神力量都会聚到同一点上:建筑艺术。
就这样,假借给上帝建造教堂,建筑艺术便发展起来,规模蔚为壮观。 那么,任何生为诗人的哪个人,均变成了建筑家。分散在群众当中的天才,处于封建制度统治下,就仿佛处在青铜盾牌硬壳下那般,各方受到压制,唯有从建筑艺术可以找到出路,便通过这门艺术纷纷涌现出来。这正是一种在压榨自由的黑暗年代中的某种智慧与逃离,自由不能被消灭,它只会以另一种更为特殊的形式存活在世界的缝隙中。
巴黎圣母院的内部
因为任何思想,无论是宗教的还是哲学的,其所关注的是永世长存;曾经震撼一代人心灵的观念,都希望能震撼其他世代,并且留下痕迹。雨果在书中叙说,一座建筑物才是一本结结实实的书,持久,坚固!一把火或者一个残暴之徒,就足以把书写的言词毁尽;而要把建筑的言词毁掉,那就得一场社会革命,一场尘世革命。于是,在雨果这里,巴黎圣母院便成了一座避难所,正如在书中所描述的那样,吉普赛女郎埃斯梅拉达被卡西莫多营救在教堂之中。
或许正是如此,在政治与宗教神权所分吞的现实世界教堂中,怎么能会有真正的安全之所呢?在《巴黎圣母院》中,试图以命保护埃斯梅拉达的卡西莫多,最终也无法真正拯救得了她。在悲剧的最后,卡西莫多在坟墓中与他心爱的人合葬在一起,直到大约两年之后,人们在埋葬死刑犯的地穴发现了两具骷髅。一具是一个女子的,另一具骨骼歪斜,以奇特的姿态抱着女尸骨。人们想把他从他所搂抱的那具骨骼分开来时,他霎时化作了尘土。
在雨果看来,他何不曾希望这悲惨世界中,能有一处真正逃离世间的避难所呢?在这里,他逃离于中世纪的专制皇权,逃离于神权制度的腐朽。但是这真正的逃离之地并不在巴黎圣母院的内部,而恰恰是在巴黎圣母院的建筑石头之中。
建筑闪烁着法国人民的智慧与自由
而这石头之中又是什么呢?它是物理意义上的吗?并不,它存在于善良的人心中。也正是于此,巴黎圣母院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一种真正的象征,如果它是一种物格的象征,那么卡西莫多便是人格的象征,而悲剧中的吉普赛女郎埃斯梅拉达便是活生生的人间现实的象征。
当大火烧毁了建筑,那自由的精神便被摧毁了吗?并不,在雨果笔下,他洞察到了一种新的石头,它比建筑更为坚固,也更为持久,而那就是印刷术。在《巴黎圣母院》中,他写道,人类思想发现了一种可以永存的方法,它比建筑不但更坚固耐久,而且还更简便易行。建筑艺术遂失去了其宝座。奥尔甫斯的石头文字随即将被古腾堡的铅印文字所取代。书籍将毁灭建筑。印刷术的发明,堪称历史上最了不起的事件。那是革命母机,是人类表达方式的全面更新,是人类思想抛弃一种形式而采用另一种形式的转换,是自从亚当以来代表着智慧、具有象征性的那条蛇最后一次完全彻底的蜕变。
人类的全部思想,如同水往低处流,都沿着这斜坡倾注, 这并不是说建筑艺术再也不会在某个地方造起一座美丽的宏传建筑,一件单独的杰作。而是这印刷术,借助于工业文明的东风,它将建立起一座一座新的关于书籍和思想的建筑。而这些建筑,将比巴黎圣母院更加的长久和牢固。
人们围在大火之中的巴黎圣母院四周发出最悲悯的沉痛
正如火灾事件发生的当口,传闻便四处飞扬,有人嫁祸于法国的穆斯林难民,并声称已经有警察实施了抓捕,但笔者在写这篇文章之时,还尚未得到确定消息。倘若这些是假消息,那么营造这种民族对立情绪的究竟是什么人?比一把真实的火灾更可怕的是煽动仇恨的言论之火。如果说要彻底烧毁巴黎圣母院究竟需要几把火?那一定是仇恨的言论之火。
或许人心中的善良和言论的自由才是巴黎圣母院的真正内核。去除掉物理建筑的外壳,内在的追求善与自由,伟大精神的永恒性,却不可摧毁。在印刷形式下,思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难以磨灭;它是飞翔的,逮也逮不住,毁也毁不了。它和空气混合在一起。在建筑艺术统治时代,思想化成大山,气势雄伟地控制一个世纪,镇住一方地域。
追寻善与自由的精神永恒性坚不可摧
雨果指出,一个庞大建筑物尽可夷平,尽可被烧毁,但那无所不在的思想,却如何根除呢?纵然来一次大洪水,大山会早被滚滚洪涛吞没了,那成群鸟儿却将依然凌空飞翔;而且,只要有一叶方舟在洪水上漂浮,群鸟便会飞来停下,同方舟一道漂流,一道观看洪水退去。从这场混乱中出现的新世界,一醒来便将看见那被淹没的世界的思想,长着翅膀,生气勃勃,在新世界的上空翱翔。
同时,雨果也认为,自从建筑艺术只是普普通通像其他任何艺术,自从它不再是包罗万象的艺术、至高无尚的艺术、独霸天下的艺术,它便没有力量再阻拦其他艺术了。它展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即:巴黎圣母院的所分化出来的新的生命和孩子。在这里,其他艺术纷纷得到解放,粉碎建筑师的枷锁,各奔一方。每种艺术都在这分离中得到益处。各自分离,整体也就壮大了。雕刻变成了雕塑艺术,彩画变成了绘画艺术,卡农变成了音乐。这好比一个帝国在其亚历山大死后分崩离析,每个省份各立为王国。
寄存于巴黎圣母院中的自由种子已播洒到更远的地方
虽然巴黎圣母院此次遭受了巨大的灾难,也正如世人对此灾难的痛哭。无论谁想要捣毁它,但终究不能真正摧毁于它。因为它已经从一座建筑,渗进了人们的心中和文明的记忆之中。或许,面对真正火灾的人,早已不是消防队员,而是每一个人心中的善良与理性,它借助于风,把种子播撒在世界各地。
正如雨果所说:“如今,思想变成一群鸟儿,四处飞散,既占据整个空间,又占领全部地面。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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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何黑暗的时期
总有着某些容器
悄悄地保存并保护着
人类最重要的东西
正如雨果笔下中世纪的建筑艺术
在这些容器中
人类希望的种子
在那里继续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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