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上天不要收回巴黎圣母院”——于蕾
据外媒报道,法国当地时间15日18时许,巴黎圣母院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火灾,目前圣母院塔尖已经在大火中倒塌,拥有800多年历史的巴黎圣母院就这样被大火推毁。央视节目总导演、总制片人于蕾,人称“于三娘”也为此感到惋惜,她在今...
据外媒报道,法国当地时间15日18时许,巴黎圣母院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火灾,目前圣母院塔尖已经在大火中倒塌,拥有800多年历史的巴黎圣母院就这样被大火推毁。
央视节目总导演、总制片人于蕾,人称“于三娘”也为此感到惋惜,她在今天凌晨晒出火灾现场的图片,并写道:“求上天不要收回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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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全家在2005年去过巴黎,以下是当时我写的日志。虽然没有专门写巴黎圣母院,但是对法国古建筑保护的成就赞赏有加。谁知800年的巴黎圣母院遭今天到这样的劫难,深感痛心。
二米的身后就是巴黎圣母院
杰米右上的圣母院塔尖已经坍塌。
以下文字写于2005年
巴黎是我长久向往的地方。7月25日我们全家大包小箱,一路乘火车,从利物浦到伦敦,再从伦敦钻英吉利海峡海底隧道,前往法国巴黎。
7月26日还差5分钟“欧洲之星”就要开车了。这时,威廉用胳膊肘戳戳我,低声地说,你看后排坐的那位乘客是不是比较可疑?我转头一看,可不是嘛,他一看就是来自中东,不停地看着手表,还时不时向窗外张望着。如果在往常,我也不会联想什么,这时却不一样。就在20天之前,英国伦敦刚刚获得了举办2012年的奥运会的资格,举国上下在欢庆的气氛之中。谁想到就在第二天,恐怖分子接二连三地在地铁和公交车上放置自制炸弹,炸死炸伤数百人,弄得人心惶惶。就在此时,火车站外面,警车呼啸,警笛声四起。据说在抓一个还在潜逃的恐怖分子。说不定“这个人”就是“那个人”。他又在这趟车上安放了定时炸弹,到点车一动他就准备跳车?这时威廉也紧张了起来,马上起身走到车门口正在查看乘客车票的列车员,指给他看这个“可疑”的人,可列车员头都没抬,说:“车马上就开了,我做不了什么。”呜——火车缓缓开动了。威廉很沮丧地回到座位上,我发现那个“嫌疑人”并没有离开座位,“他要与我们同归于尽!”
两小时十五分钟之后,我们一家“全须全尾”地到达法国巴黎,嘘——谢天谢地!两周后收听BBC新闻,得知那个逃犯真的跟我们同乘一列火车!到了巴黎之后,他又继续潜逃到意大利。我当时就觉得英国和法国的安检并不到位。离开英国时根本不需要检查护照,所以我想这个逃犯也不会受到检查。
惊魂未定,好在塞纳河边的一家巴黎酒店给了我们在巴黎的时光增加了情趣。这个酒店children friendly(对孩子友善),它不仅给我们提供利于家庭旅行的各项服务(比如在原房间里可以增加床位),孩子们有齐全的游乐设施、喜欢的饮食,特别在盛夏,天气炎热,酒店里供应香甜可口,柔滑细腻的冰淇淋。
巴黎的地标建筑物是1889年为世博会修建的埃菲尔铁塔(它的设计师姓埃菲尔),高324米,是当时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直到1931年才被美国纽约的帝国大厦超过。震撼我的不是铁塔的高度,也不是它的阶梯数(1664个),或者是铆钉个数(250万个),而是为维护这座铁质庞然大物,所付出的代价。每五年一次的,为埃菲尔铁塔换新衣——刷油漆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不但油漆味道难闻,而且耗时耗力。25个工人,即使日复一日地刷,还要耗费18个月,60吨油漆,40万欧元(这是九年前地价格)!当我拉着汤米一步一步登上塔顶,随处还可以看到油漆工人(人偶)正在作业呢。
杰米和汤米都酷爱这座巨型“长颈鹿”。汤米躺在“长颈鹿”四条腿下面的长凳上向上看。铁塔冲破云霄,白云在蓝天上飘动时,汤米说,铁塔要倒了!杰米更喜欢从“长颈鹿”的头顶上的望远镜里向下看,享受在巴黎上空“飞翔”的感觉。我和威廉最感兴趣的问题是,法国也经历了大革命,为什么它的古建筑保存的如此之好?
巴黎奥赛美术馆和卢浮宫是一定要去的。梵高的《自画像》、莫奈的《蓝色睡莲》、修拉的《马戏团》、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真迹,还有包括罗丹在内的许多雕塑的原作都是威廉梦寐以求想看到的。有些惭愧,我对油画和雕塑不懂,艺术家们及其时代背景知之甚少,加上双眼还要盯着孩子,所以这方面的知识只能靠回来读书恶补了。最近读了几本陈丹青的散文集,其中他多处提到,在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作为中央美院绘画系的学生,多么渴望,又是多么困难见到名家真迹。后来促使他出国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有自由欣赏油画原作的机会。杰米对一个年轻小伙子在美术馆外面的台阶上大秀滑板技巧,比看那些名画原作要感兴趣得多。汤米更是搞不清楚,为什么画上的阿姨都要“露奶奶”(裸体)。那天去卢浮宫欣赏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并不是愉快的经历。特别是“朝拜”蒙娜丽莎的人是乌泱乌泱的,挤到前面看个仔细真不容易。可怜的“蒙娜丽莎”只有翻开的杂志那么大,她还被保护在防弹玻璃后面。汤米竟然在自己的“坐骑”里睡着了!我和威廉轮换着看着他。我先和杰米挤过去,在人头攒动的夹缝中瞟上一眼上“蒙娜丽莎”。(2014年冬天全家去了意大利,造访了达.芬奇的家乡弗洛伦萨;还看了一部关于他与“蒙娜丽莎”的关系的纪录片,加上我在出发之前做了一些功课,读了几本有关达.芬奇、他的绘画的书籍,这才找到了“感觉”,尽管它已经迟到了九年——作者)。
到近代欧洲文化的发源地和荟萃之地的巴黎,去游览美国的“文化核泄露”产物——巴黎迪斯尼乐园,似乎有点不伦不类。其实在1989年十月,在迪士尼股票在欧洲上市典礼上,一些法国年轻人就举着反美标语牌,向迪士尼的行政主管们投掷臭鸡蛋和西红柿。自1992年欧洲迪士尼乐园开业之后更是连年亏损。我们这个安排完全考虑孩子们的需求:加勒比海海盗屋;卡通天地的小小世界乐园;太空过山车、潜水艇,都是孩子们喜欢的新颖有趣的玩意。既然我们已经在巴黎,迪斯尼乐园是非去不可的。尽管“This is not my cup of tea”(我对此没兴趣)。
在巴黎迪斯尼乐园的“美国”大街上,杰米和汤米见到了乘着小车的“米老鼠”,还兴奋地和他握了手!米老鼠是他们最爱看的迪斯尼动画形象。早餐之后,我和威廉跟着这两个小东西四处“探险”:永远长不大的皮特潘大战库克船长,罗宾逊一家历险记......最让我心惊胆战的是那艘“西部狂野列车”,它的狂野程度超出我的想像。我紧闭双眼,随着列车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脑子里从天堂坠入地狱,又从地狱回到人间。我的心似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实话实说,下次就是给我一万欧元我也不会来受这个罪了。汤米小脸也吓得蜡黄,威廉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唯独杰米,高兴采烈,兴奋异常。最可气的是车到终点时,照相机自动拍下我们的“狼狈相”,还得花钱购买!
在巴黎,我面对这两种极大反差的“文化”,想到的是,一面是法国悠久的历史和保护完好的古迹和建筑,一面是来自美国的“快餐”文化,以及根据动画片打造的华丽、梦幻、临时的建筑,它们互不干扰,相得益彰。然而在中国,两者常常混为一谈:把味觉厚重的历史盛宴,变成了刺激食欲但没有营养的零点快餐;把历史古迹搞成“迪斯尼乐园”的地方,比比皆是!
(写于2005年)